沐浴-《悍将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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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沐浴
    濛濛水雾浓得如一团烟,    蒙得整座浴室白茫茫一片,容央坐在花瓣漂浮的浴池中,    支颐假寐,    百无聊赖地排遣着这大把的光阴。
    褚怿已经整整六日没有回来了。
    据荼白探来的小道消息,褚家军大概在贺家父子出征三日后启程离京,板着指头一算,    也就是下个月初。
    褚怿留在京中的时间,    最多还有三日。
    三日。
    而他那日一走,就是整整六日。
    霭霭烟雾里蓦然蹿起一撮怒火,    容央一脚朝前踹去,    身体腾空,    “咕”一声沉入水里。
    一时手舞足蹈,    忙上忙下。
    层层叠叠的金菊花瓣被波动的水浪冲开,    容央挣扎起来,    喘着气抹开脸上的水,定睛看时,蓦地愣住。
    氤氲水雾中,    有人就着浴池边缘巍然而立,    一张刀削斧刻的脸被雾气蒙得看不真切,    只那双黑眸依旧烁亮逼人,    深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水。
    容央一震之下,    又惊又喜,又喜又气,    捂胸往后一靠,    板脸道:“谁允许你进来的?”
    褚怿不应,    眸心明显写着一句反诘:需要允许?
    容央瞪着黑溜溜的大眼,感受到小心脏在掌心底下咚咚急跃——那是终于把他盼来的狂喜。
    然而这狂喜依旧不能被他窥知,    容央继续把脸一绷,故作愠恼:“出去。”
    褚怿直勾勾看她,片刻,偏头把浴池四周巡视一遍,迈开腿走过来。
    容央看到他扎得紧紧的一双马靴,看到他腰下曳动的玉佩流苏,还有他垂在流苏边的手。
    指节修长,手背宽大,青筋突起而蜿蜒,像游龙潜入袖中。
    褚怿驻足。
    容央走神片刻,撩眼去看他。
    他今日有点不大一样,眼神有点冷,这会儿离得近,容央看真切了。
    心念疾转,容央思忖着,难道是调兵的事不顺利,今日又吃瘪了?
    不及开口询问,池边人已率先道:“大白天的,洗什么澡?”
    口吻依旧是冷冷淡淡的,更无往日一丝调笑之意,倒更像多了两分审讯。
    容央一愣之后,心底火苗蹿将上来,整整六日不回来也就算了,这厢一回来就甩脸给人看,究竟是什么意思?
    容央蛾眉蹙紧,撤开视线,傲慢道:“大鄞有规定,白日里不能沐浴么?”
    褚怿眉峰也蹙紧,目光随着她偏脸,落至她脖颈处。
    一池花瓣金灿灿的,愈衬得她肤光胜雪,脖颈至胸前一带,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。
    褚怿眸光软下,屈膝在浴池边坐了。
    容央余光瞥见,知道他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,欲言又止。
    褚怿开始脱鞋,然后是外袍,内衣。
    容央一颗心更撞得厉害,胡思乱想间,便欲撤走,褚怿转身进来,一把把她拉入怀中。
    “啊!”
    甫一撞上他胸膛,水花四溅,久违的触感竟像细细麻麻的蚁虫爬上身来,容央忍不住一个战栗。
    后者倒是镇定自如,娴熟地把人抱着,坚硬的胸膛贴在她光滑的背上,不留缝隙,不着片缕。
    容央整张脸从耳根开始爆红,哪怕雾气蒙蒙也遮挡不住,褚怿低着头,欣赏她涨红的脸,乱扇的睫。
    容央突然作势挣扎:“你……你干不干净?”
    整整六日没有回来,又是汲汲忙忙,披星戴月的,估计是没怎么用心洗过……容央越想,眼睫扇得越慌忙。
    褚怿看在眼里,笑也不是,不笑也不是,默了默,故意答:“不大干净。”
    容央立刻挣扎得更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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